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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了,現(xiàn)在,終于可以把手挪開,對著映紅臉膛的爐火,說說煤炭,說說那些讓煤炭重見天日,激情燃燒的人們。
說到晶瑩的黑,說到煤炭的前世今生,特別是說到光明,總是有淚珠不自覺地滑落面頰,為那些在巷道中往返奔波的人,為那些把肉體寄存地下把靈魂交給光明的人。那些讓煤炭重見光明與溫暖,讓煤炭帶給別人光明與溫暖的人,自己大多數(shù)時間卻生活在黑暗、潮濕與陰冷之中,生存在與死神的對話與交鋒之中。
說起煤炭的黑,必須說出那些人的黑。他們和煤炭一樣,黑得渾然,黑得透徹:臉是黑的,手是黑的,連指甲縫和手的每一道紋路中都深深地滲進(jìn)一生難以滌除的黑。但他們的心是紅的,如爐子中燃燒的煤炭。
好了,現(xiàn)在,請允許我穩(wěn)一穩(wěn)心跳,再一次說說那些和煤炭同處黑暗的人們。我要說:他們的價值等同于煤炭的價值。相同的是:都深處于地下,都以黑照亮自身。不同的是:煤炭是在等待,他們是在掘進(jìn);煤炭迫不及待地上去,他們義無反顧地下來。在天地之間,同樣是燃燒生命,他們卻比煤炭來得含蓄來得深沉……